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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是收穫季節
冬是收藏時
在這兩季間遊走的是綠橘
秋冬最愛的娛樂之一
買新鮮綠橘兒
吃完後將果皮收集
果皮裁成細條狀
這過程最適宜在三更半夜裡
在一盞孤燈下進行
一手拿橘皮
一手持剪子
慢慢吞吞地裁剪
何故在午夜？
因在幽暗夜
鮮橘皮的香
更濃郁
廢棄的陶甕
是秋冬蒐藏果皮的暖窩
每天吃一些橘子
每夜藏一些橘皮
抱著這只陶甕
當看見陽光很美時
就趕緊地抱出去給太陽曬
偶經甕旁
手伸進去翻動剷弄一番
為著使其乾燥且青霉不生
另外還收集了一碗中秋的柚子皮
這是我的秋冬娛樂
果皮乾燥後
可泡澡 可做燻香
半夜裡寫稿最愛燃幾片驅蚊
愛它焚燒時的清香氣味
秋冬犯咳的
可以在吃完綠橘時
將果皮洗淨
沸水煮過
當茶飲
疏肝又清肺
有時我煮一鍋
飲時加酸梅
味道極好
像這樣弄一杯
就算不喝只欣賞
也是一樁美事
既然不肯戒除趕稿看書時的吸煙樂
那就仰賴橘皮中藥草來養我的肺
人生總是顧此失彼
顧彼失此
沒能力貪心地全拿
就要甘願做選擇
擇取那個開心度較大的
百般滋味漸漸淡去了
是是非非也沈澱了
紛紛擾擾到最後
只是盼著像這樣衣食無缺地在午夜裡
恬靜地享受跟果皮遊戲的快樂
有時衝動地說了話
抒發心事
事後總懊悔
覺得心情這東西其實自己明白就好
說了好像比不說更愁煩
像橘子這樣默默地
飽滿地甜潤
圓滿了自己
殘骸尚可分享世人
實在是可喜的珍寶
生性懶散當不成農夫
能像這樣在秋冬收藏果皮
也是一大樂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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