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羊居-張阿捨 Asher

筆記終究是可以作廢的
但筆記的過程很珍貴
我喜歡整理筆記
在講義上情急地亂畫亂塗
喜歡亂七八糟的筆記
勝過井井有條的筆記

我喜歡這過程
消化它們
成為我的寶貝

我記錄的方式
一如我大腦運作的模式
亂亂亂
像草亂長
我的重點未必是課程真正的重點
我以手寫手畫來記事情
我用我手
記住一切
比用大腦思考記得更牢固
重複的書寫
為了記憶我愛的一切

習慣用觸摸
記住一切愛的人事物

這是暖的這是冷的
這是緊繃的這是綿膩的
花瓣的觸感
樹木的觸感
貓兒的觸感
皮膚的觸感
泥土的觸感
鉛筆書寫的字的觸感
原子筆書寫的字的觸感

眼睛記住的
遠不如指尖記得更牢固

當你觸摸一個嬰孩
你知道那觸感
跟觸摸一個成人是不一樣的
是什麼在不一樣？

這一點發現
常令我驚奇

家中三隻貓的觸感各異
同樣毛茸茸的皮毛
為何撫觸起來
感受不同？

是什麼在不一樣？

某些人擁抱你
某些你擁抱的人
貼近時
是什麼在不一樣？
讓你感覺大不同？

你置身在某地
你委身在它處
你靠在那裡或這裡
舒適？忐忑？緊張？安心？
到底是什麼給你不一樣的感受？

不得不承認
是有某種眼睛讀不到的
當我們用心交流
當我們靜下來感受

我們撫觸世界的方式
假使我們耐心而且溫柔……
是否
那亦是
世界能撫觸我們的方式？

當我們說到愛
說得那樣情急氾濫
而我們的撫觸
卻乏善可陳

當你不知道
如何好好撫摸一朵花一隻貓甚至一個人
你是否真正理解你正在愛的這些？

有一天
當你發現精緻的五官完美的皮毛華麗的表相
慷慨大量的甜言蜜語
而你在撫觸時
感覺不到溫暖的流

那時
你就會明白
何以撫觸
勝過千言萬語

你觸摸的
以及被你撫觸的
此間的交流
容不下虛假

你將會明白很多
言語之外的意思
那些
往往比言語更逼真

我信任我的觸感
更勝過我耳朵聽見的
而我深信撫摸總總我喜歡的
將會滋養我的生命

於是我一遇上可愛的喜歡的
就忍不住摸來撫去的
忍不住讚嘆連連
世間
竟有這等
可人兒

然後你在那撫觸裡感覺到

神

是存在的

圖一:摘自網路

 

今天我真鳥
小鳥般胃口
熱天氣終於收拾我旺盛的食慾
醒來如過去五天
都以某家我最愛的冰咖啡開始
多糖
淋鮮奶油
微酸的現磨咖啡豆
清新鮮甜
雪白滑潤的鮮奶油
漂浮在最上層
大地色的深咖啡做基礎
吸管連接上兩者

不，不可攪拌
更不可混淆它們
大地是甜的古銅色的
奶油是潤的雪白色的
冰塊是連接詞仲介以上二者

嘴唇就著吸管
從底下開始喝起
最終
以潤醇滑嫩的鮮奶油終結

於是妳可以喝到兩種口感
真是一天幸福豐饒的開始

因為是現磨的咖啡豆
一杯要價130
而我一天要飲上兩大杯
且要像乾杯那樣
連著灌上兩杯
才達到我要的爽度！
是
我的口腹是奢侈的
130可以買很多種早餐
260幾乎可以是三餐總和

但我將在咖啡館待上鎮日
舒適的書桌
愜意的花草庭院
昂貴地段
大熱時還可以進屋內吹冷氣
以及店主收養的貓兒坐檯陪

我若不對此奢侈
我若不執著地追這杯心中第一的冰咖啡
哪天消失了我夏天該如何好？

況且這世上
還有我甘心撒錢的美事
為此我多麼歡喜
足代表
尚有令我對生繼續戀下去的動力

為著醒來一睜眼就能期待一杯現磨消暑的冰咖啡

而我已不太有購物興致
對時髦百貨陳列的美物亦興趣缺缺
開始覺得身外物太多也是累贅
沾惹塵埃清理更是麻煩

不太消費它物後
就更加寵愛我肚腹
今年更是著魔般地嗜甜
簡直像有一股蠻勁
定要將自己淹沒在甜滋滋裡

跟隨我多年的黑咖啡就這樣掰了它
掰了黑咖啡
我與苦澀的你緣分盡了不要哭

今天
也是兩杯最愛的冰咖啡入肚
然後一整天食慾靜悄悄
晚上到熱鬧處晃蕩
晃來晃去也覓不到想吃的
結果在萊爾富買了兩包竹炭花生跟雞蛋花生
以及買一送一的義美白巧克力大葡萄乾
這一盤就是我今日三餐的總合

今天
熱天氣將我的食慾蒸發了
兩大杯冰咖啡一瓶冰可樂以及一碟零食
不知我的肚子在想什麼？
它常有乖僻的主張
它總有自己的想法
一陣一陣地迷它自己愛的
我聽從它
我跟隨它
一如過往任由它
基於我最大的信任
寄予我最大的信賴感
你愛什麼我就給你什麼吧。
你儘管要，我盡量給，咱就這樣辦吧。

我這樣很奇怪嗎？
我記得看電視新聞介紹過
在那遙遠寒冷的北海道
一名高齡過百的老婆婆
每天最愛的
是吃一大碗白砂糖

哦？
嗯。
哈哈哈。
我想
我一點都不奇怪
我的胃也是

你愛什麼你且愛

我的胃是自由的
我的食慾是自由的
我是自由的
我們都是自由的

 

嗯  人生就是充滿總總荒謬搞笑事吧   [ 是妳過得很搞笑吧？]

我收到一則簡訊
在熱到教人抓狂的午後
遠從高雄來的訊息

「哈哈，告訴你喔，我們工廠的母狗生了四隻小狗，我再拍照給你看。沒睜開眼以前不能抱，睜開眼後很可愛也可以抱，等到斷奶就抓不到也抱不到了。」

嗯嗯，這是我兩個月前發的小狗通緝令。

因為太太太想念幼年時在野狗堆遊玩的快樂，想重溫摟抱初生幼犬的快感。所以跟長得像港星成奎安，有著一臉兇相的張兄發小狗通緝令。

張兄在高雄偏僻的廠區工作，時常要守夜，那兒有著台北沒有的風景，狗兒們還可以亂跑亂生。

這位一臉兇相的傢伙，我一定要來介紹一下他的神奇事蹟。

因為實在是太好笑了。
張兄打小就長一張壞人臉，（不信的可以搜港星成奎安的照片就知道）
因為這張壞人臉加上不擅言詞，以及某些家庭因素，結果就活成寡言孤僻的寂寞世界。

這張壞人臉真是沒帶來多少好處，只能充當門面，唬人用。
那麼他真實的個性到底是怎樣的呢？
他的真面目是怎樣呢？

就說說兩年前一樁事吧，我稱為 “中看不重用”事件。

話說那年除夕，張兄走出家門，跨上機車要去找朋友。
忽然鄰居溜狗經過，其中一隻惡犬奔來，也不知那天吃了什麼 “肖仔藥”，還是過年補太好？那隻惡犬發揮最強惡勢力，竟敢張嘴就往咱張兄小腿肚奮力一咬，還咬住不放。

當下，張兄有幾條路可走。

一扁牠。但張兄沒有。
二罵牠。但張兄也沒有。
三踢牠。這張兄也沒有。
四朝牠主人罵三字經。張兄依然沒有。

那張兄到底做了什麼？

張兄說：「因為太突然，我傻了，所以我就站著，讓牠咬――」

兄台啊！！！
您真是淡定啊（我看根本是魂飛魄散所以呆若木雞）

等到主人奔來時，那惡犬才甘願鬆口（你血也喝夠了吧？），還留下非常深的傷口。

那傷口之後還引發諸多問題（鄉下地方逢大過年，根本沒辦法好好處理傷口），總之那惡犬幾乎把張兄的小腿搞殘了，留下很大的凹痕，縫了好多針。

張兄那張壞人臉是長假的。
不過，既使被狗咬了還這樣溫馴，完全不走以暴制暴路線。而且鄰居也沒賠錢給他，只是說對不起，張兄也就算了。

我只能說，張兄的壞人臉是生來保佑他的，不然他這樣好欺負，要是再沒有那張壞人臉，可怎麼辦呢


有一回張兄發簡訊給我，說他今天休假，一個人騎上腳踏車，在糖廠亂騎，多悠閒怎樣地，聽得大忙中的我好生羨慕。
隔天他又打電話給我，說他昨天乘風騎著腳踏車，因為心情太好又太悠哉快活了發完簡訊給我，十分鐘後，他下坡時，騎太快，腳踏車撇輪，摔壞了，還滿腳跟手淨是擦傷，跛著腳找警衛救他，打電話請計程車帶他去醫院。

晚上他看著摔爛的腳踏車，欲哭無淚。

因為太搞笑，所以陳述這悲慘事時，他自己笑得上氣不接下氣。邊笑還邊說傷口很痛的。

嗯，總之，張兄就是這樣的人。

而現在，高雄廠區有一窩小狗。

我真是好心急，不知能不能找到空檔下高雄一趟，抱抱初生的幼犬。

寫到這個，我就想到我讀小五時的趣事。
那時，我也超愛抱小狗的。
朋友家的母狗生小狗，經不住我的哀求，就把小狗抱下樓，借我抱。
我抱得正爽，正開心時，她阿嬤竟放母狗出去尿尿（阿嬤我倒底跟妳有什麼仇？！）
那隻母狗非常聰慧地馬上鎖定我的方位，直衝上來。那氣勢像是要將我“告”過去（ “告” 台語發音：碾過去之意）

我記得那時大人都說：如果有狗追妳，妳不要跑，不要怕，妳越跑越怕，牠就更要追妳咬妳。

我記得了（暗\ 這種時候我怎麼那麼聽話？）

所以我不跑，也不叫，我只是抱著牠的小狗，假裝自己不存在（最好妳是死人啦～～）

結果告訴我們，大人的話不可盡信。

那隻母狗毫不猶豫往我小腿狠狠咬下去了。

我朋友好生氣地罵我：「妳為什麼不跑？！」

我也很後悔，早知道跑給牠追，牠剛生完小狗體力肯定沒我好，而且我懷裡還有人質（是“狗”質吧？！）

那時血就這樣流來流去，慶幸我身體勇建，因為怕被媽媽罵，所以自己亂抹藥，也沒打破傷風，就這樣辦，還好老天厚愛我，傷口沒發炎，只是兩個大洞，而且我都不覺得痛。

最後我娘還是知道了，因為下午有小提琴課，我一邊拉小提琴，一邊流血。

然後我娘也非常厲害地不知怎樣搞地，用火柴盒邊緣炭的部分，終於止住血了，然後很瘋狂地罵過我了。

寫到這裡我累了，睡覺去，掰。（很明顯是不負責斷尾結局法）

姊就是要斷、在、這、裡！！！

ZZZZZZZZZZZZZZZZZZZZZZZZZ~~~~~~

圖一：轉自網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