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今我們是那樣容易被內疚感俘虜
而今我們是多麼動輒得咎地感到罪惡
不夠愛地球
北極熊哭泣
葷食不慈悲
吸菸者有害
對不公義之事冷漠 引發罪惡感
自以為行正義之事 於事後卻發現遭利用
參加公民投票 但被政黨愚弄
對政治失望不選舉 又遭指控不愛國
站在對的立場 但驚覺昨是今非
對不理解之事 保持客觀冷靜等瞭解
遲疑猶豫 被批判沒原則太冷漠
彷彿一定要立刻有作為
彷彿都不能靜靜思考一會
刺激過多 反應輕率
近乎粗魯的地步
而其實許多強烈情緒 竟都是與己身無關之事
或根本未涉及當時情境
也言之鑿鑿鏗鏘有力的指控
但真相是什麼？內情是什麼？
而今
我們是那麼容易感到罪惡
而今
我們的罪惡感 也是多麼容易就被操縱利用
沒用環保杯筷
使用皮件
過度用紙
浪費食物
連養壞一盆植物都感到有罪
近來有這樣的感觸
懷念
那個單純年代
沒這麼多的道德規範
沒這麼多內情不單純的正義
這樣容易引發罪惡感
這樣輕易的教人內疚起來
在這年代裡
很容易
就覺得羞愧
覺得自己不是好人
拖泥帶水的
我心覆蓋了一層又一層
朦朧渾沌的情緒
一路退呀退地
渴望退回清明境
在大聲嘶吼指控這世界之前
能不能安安穩穩
先守住自身之地
先把自己身上的灰塵撢盡？
內疚感不能教人活得更明朗
罪惡感也不能真的讓人好起來
太多的不瞭解使我失去判斷力
只想單純地恨或愛著
與自身相關的人事物
只想簡單地理解我親身接觸的人事物
然後我但願我可以
好好收拾整理
這種種延伸而出的情緒
試著努力
有一日
真可以擁有
莊子《齊物論》的心境
等到真可以「齊物」後
那樣子看世界看各種人事物
也許我會有一份寬容的瞭解
也許都不美但也不醜
那也許是種
冰涼綠茶般
清爽淡然的心境
不甜膩
也不苦澀
飲著這世界
心情上沒負擔
心境上沒有罪
活得越複雜困惑
當世局越亂
越深深覺得《莊子》之必要
捧讀《莊子》
然後
把那些多餘的卸盡
圖文-張阿捨 2013/8/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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