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假日的時候是遊金山最佳時機
約莫在傍晚時
許多商店都開了
黃昏必去的除了吃吃喝喝的老街
最要緊是去看看鄰近的中山溫泉公園
這裡邊有我愛的姿態奇怪的巨樹可玩耍
氣根爆長瘋垂 摸摸都爽
枝枒橫陳無序
亂糟糟自由野狂
我更愛這裡有如今街道難覓
但我幼年曾待過類似的木造老屋
還有破敗了的泥磚老屋
樸素雅致地敗再這綠林山前
也許再幾年這些老屋就都看不到了
像這仍木造的日式老屋
有花院
院裡植物都被主人細心照護
花開得很好很美
老近百歲的姥姥今天在院裡泡茶自飲
我沒拍她也不好打擾她的清靜時光
每回來這兒
心裡總默默盼這老屋跟老主人啊
耐久的持續堅持下去
但成住壞空卻是世事定律
再過幾年人們是否還能知曉
曾經這樣樸素的小屋子有多麼美麗
因為不堅固也沒有太多鋼筋鐵窗保護
它會呼吸
它更輕易和大自然親密
與天地花草融成美風景
互相無礙依偎彼此
但就是不經久
若不維修早晚被天地風雨收拾去
每每見到老屋就特別著迷
感覺它們特別親切
摸一摸它們的屋牆也很歡喜
像這樣的老屋
總藏了很多心事
也懷著好多故事
可一日當後代決定不要了
一台怪手就能掃平
毀滅它們是相當容易的
它們化成一抔土一團廢木材磚瓦
飛灰湮滅
曾經的主人來日經過
又會是怎樣的心情?
每次回鄉
總會經過年少戀愛待過的日式老屋
那時的男友就住在那樣的老房裡
曾經也恩愛非常但男友終究是暗暗的另結新歡
我心中知曉但未說破
提分手後 只能暗暗退場
我太厭麻煩跟複雜
實在也沒勇氣去問或跟誰比誰更好
不管答案是啥都太醜傷累
那時的男友與我一樣都是對愛懵懂的少年少女
他也傷心也脆弱跟我一樣對愛都無知
隨便就誤會自己能跟誰地久天長勇於賭唯一
結果和誰相好都好不過歲月無情
因為年輕選擇多誘惑多這是年輕的權利
年少時的分手
心都像刀痛割
又覺天崩地裂
但很快
很快地只要撐下去
沒多久又船過水無痕活跳跳的走江湖
過了十多年
老屋被拆夷為平地
又幾年前男友約見
我沒意願
一次都沒心軟過
對方以為我有恨但其實連恨都沒有
只是沒勁
覺得見面沒意義
因為對他的懷念
只有他家那隻巨大老狗
以及被拆毀的老屋
至於情傷 早就淡無痕
因為後來我更明白自己了
明白我根本不適合陪他過生活
而我只惦念那老屋裡竹葉青青的後院
木頭地板踩踏起來腳底板的暖
以及它伊呀的迴響
將衣服洗淨
攤晾在院裡竹竿上
綠葉婆娑在衣面跳舞
風吹來有香暖的皂香與青草的氣味
那片老屋群被夷為平地造馬路
有一部分天真年少的自己彷彿也躺平化去
即使盛夏時
曾在那樣幽靜的老屋裡
少女的我躲著哭了又哭眼淚也早早落土
原是可滋養那片竹林但它們也都死盡了
如今全都化為硬地 任車輪輾壓
往事不堪回首就是不忍卒睹這樣的風景
我曾目視群山青青綠草花開老屋橫陳其間
歡躍的巨大狗兒撲向我們尾巴狂搖也都搖成灰燼
而今鋼筋水泥高樓大廈醜陋灰撲撲
神色張揚的少年少女啊
也從張牙舞爪盛氣凌人變幻多回
蛻去一層層穿上一層層終也面目全非
沒意願見面但唯一歡喜是曾勇敢道別
分手要好好的分
想跟誰分開
或被誰甩開
愛裡無對錯
但要講道義
莫傷人性命與名譽
這是最重要的
分手的藝術真該好好傳授給年輕男女
每次看到情殺案發生都惋惜不已
這回練琴依然不完美
不完美也錄下來
襯喜歡的大樹跟老屋
還錄下市場裡跟我很好的貓兒
牠真的是非常可愛
在熱鬧喧嘩的市場裡
靜靜淡定地望我們這些庸碌來往的人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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